第八十九章 两任大帝

　　苏澈熟练地，将黑金色的残缺骷髅状面具戴在脸上。然后同样熟练地发动了鬼道通神，借来了阴天子之力。
　　进入这个状态之后，才算是苏澈真正的临战状态，一切无他，这个能力太好用了！
　　所谓求神不如求己，但是现在苏澈是求神等于求己。阴天子之力的加持，让他达到世间修士所能达到的极限，所谓【近仙之威】不外如是。
　　见苏澈身上爆发出暗金色光华，整个人换上了一袭天子装扮，气息更是暴涨，无缺并不算意外。
　　一方面是苏澈用过不止一次；另一方面也和无缺最近听来的那些传闻有关。
　　于是无缺也戴上了自己的九魁面具。
　　白金色的天庭面具一戴上，无缺的气息变得更加高大、威严，仿佛天上的仙神，有一种让人不自觉臣服的冲动。
　　当然，这种效果对苏澈不起作用；就像魍魉摄人心神的效果，对无缺不起作用一样。
　　“苏澈，你知道天庭的能力是什么吗？”
　　苏澈有些意外，甚至升起警惕之心，因为无缺的语气，听起来不像是要和他闲谈的样子。
　　“你最大的错误，就是在我这个九魁魁首面前，居然还敢动用魍魉面具。”
　　随着无缺漠然无情的声音发出，苏澈下意识地就想解除面具，哪怕这有可能是诈他的，但是苏澈依旧有其他手段弥补战力。
　　此刻最重要的，是不能因为魍魉面具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。
　　但是等苏澈这么想的时候，已经晚了。或者说，当无缺戴上天庭面具之后，一直使用鬼道通神，并且用得相当顺风顺水的苏澈，就已然陷入被动局面。
　　苏澈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滞，身躯无法动弹，仿佛自己的面具正在被上位压制，并且正在拖累他这个主人。
　　更糟糕的是，苏澈察觉到自己的阴天子神力正在快速流失！
　　另一边，无缺伸出右手，五指张开面对苏澈。所有从苏澈身上流失的阴天子之力，全部被无缺吸摄过去。
　　准确来说，不是无缺夺走了苏澈神格中的力量；而是苏澈用魍魉面具，从神格中间接借出来的那一部分神力，被无缺夺走了。
　　随着那暗金色的神力不断被无缺吸入体内，她的身上同样多出了十二翠旒平天冠、黑金色衮龙服、白罗天河带、鹿卢玉具剑等种种阴天子装扮。
　　同时无缺的声音继续从面具中传出，“这叫【褫夺】，魁首面具有资格，褫夺其他八面面具的任意一项能力，而且是完整褫夺、还是部分褫夺，全由我决定。”
　　“苏澈啊苏澈，自从你使用这个能力之后，你就从未失败过对吧？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你，什么叫做……额，我……”
　　无缺的声音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。
　　苏澈这边，他的阴天子之力被全部夺走之后，他身上的天子配置自然也一起消失。
　　抓住这个短暂的空隙，苏澈体内的元神、携着紫府道宫之力猛然爆发，挣脱来自魍魉面具的束缚，并且他还将面具从脸上扯了下来。
　　苏澈苦笑了一下，“失算了。”
　　之前他也有想过面具之间的约束，但还真不知道，天庭对其他八面面具居然有如此碾压性的效果。
　　这也和无缺一直保留着这道底牌有关，因为在和长空无名战斗的时候，她就没用过这一手。不然向残星询问过详细战况的苏澈，一定会有所防范。
　　当然，现在苏澈还远没到输的时候，只是魍魉面具被克制，并且借来的一部分阴天子神力被夺走而已，他还有其他的许多……等等，不对劲。
　　就在苏澈说出失算那一句，脑海中各种想法一闪而过的时候，说着话的无缺忽然卡住了，并且她还面露痛苦之色地双手抱头。
　　“我，我……”
　　苏澈眉头皱起，这是在干嘛？故意示敌以弱？无缺应该不屑用这种小手段吧，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上当。
　　“我是无缺，你是……谁？”无缺似乎在和另外一个什么存在做抗争。
　　“你怎么了！”苏澈怎么看，都觉得无缺不太像是伪装的样子。
　　等等，苏澈猛然想起一件事，阴天子之力就是酆都大帝的力量，之前他就猜测过，无缺的前世有可能是……
　　“不，我是姬寒烟。”无缺的声音再次响起了，但是这一次语气却变了。
　　如果说之前无缺只是外表冷漠无情，但是内心同样有七情六欲，只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而已；但是此刻这个声音，却是真正的没有感情，仿佛是一块寒冰有灵在开口说话。
　　无缺的双手已经放了下来，她抬头看向苏澈，平静无波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身影。
　　“苏，澈？朕记得你，谋逆篡位者。”说是如此说，但是无缺，或者说姬寒烟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。
　　不待心情沉重的苏澈做出反应，无缺忽然再次捂住脑袋，她在用力挣扎，“不，我不是……”
　　在这种挣扎的过程中，苏澈忽然看到，此时的无缺分化出三副面孔：
　　一副高高在上，俯视众生，以万物为刍狗。此刻连苏澈在她眼中，也不过只是个单调的符号，她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人性，只有神性。
　　一副是冷淡偏执，这世间对她而言，不过是一个舞台；她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，就像只是来这人间游历一遭，她矛盾又自由，没有善恶之念。
　　一副是母性柔和，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，看向苏澈的眼神中满是宠溺；她甚至张开双手，一副要拥抱自己孩子的模样。
　　三副面孔形成三个虚影，环绕在双手抱头的无缺身侧。
　　这让苏澈有些惊异，不行，再这么下去，无缺很可能会人格分裂，必须阻止状况继续恶化下去。
　　看了无缺最后一眼，情绪复杂的苏澈将右手插入胸口中，去握住那枚潜藏在魂魄中的暗金色神格。
　　这一次，苏澈没有直接以凡人之躯驱动神格，只是借助与神格之间的联系，让神格将游离在外的阴天子之力全部吸收回去。